他语气听着还可以，虽然不说热情，也不像周夫人那样对她带着不耐烦。
周周嗯了一下，对上周老先生，她就没有对待周夫人时候的强硬态度。
她说，“爸，我出院了，现在在外边生活。”
周老先生是知道的，于是他没说话。
周周舔了舔嘴唇，又说，“我现在还没痊愈，没办法出去工作赚钱，我手里钱不多了，你能不能借我一些？”
她跟周夫人可没说过借，直接就说要。
周老先生说，“我没钱。”
他这话跟之前周夫人说的话一样，但是态度却不同。
他说话的语气只是不冷不热，听起来似乎还有缓和的余地。
周周说，“你先借我一点，等我缓过来了，我会还你的。”
周老先生哼笑了一下，“还，你拿什么还？”
周周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有点说不出话。
她对自己未来的生活也是一片茫然，之前顾延之说她毁了薛磊。
他说以薛磊的能力，本来毕业之后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结果因为她，他大学毕业之后整个人消沉了下去，这么多年不跟外界联系，到底还能不能顺利地融入社会都不一定。
可顾延之就没有想过，她不是也一样。
她毕业之后怀了孕，躲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独自把孩子生下来。
她也跟这个社会脱节了，大学学的那些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让她重新步入社会，她自己就觉得心虚。
现在周家老先生问她以后用什么还钱，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还。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找到工作，能不能养得起自己。
周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笔钱我可以给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缓了一口气，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周周，你让我们太失望了，这么多年你音讯全无，回来也不曾心疼过我和你妈，我们对你，也不抱希望了，这次我们管你，但是以后你就是死在外边，都别再联系我们了。”
说完老先生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周周慢慢的把手机放下来，脸上一开始的表情是带着茫然，但是慢慢的茫然退了，面无表情。
医院大门口出租车挺多的，但是车子不太愿意载她，都是绕着他去了别的人身边停下。
周周也不着急，就坐在这边等着。
等着医院大门口的人越来越少，那些出租车没办法了，也就有人停在了她旁边。
司机问她要不要走，周周嗯了一下，慢慢悠悠的从轮椅上下来。
等着司机把后备箱打开，周周一个人把轮椅抬了上去，然后又去了副驾驶。
司机转头看着她，“美女，你这腿既然没事怎么还坐轮椅？”
周周说，“刚恢复好，还没好完全。”
司机点点头，没说别的，一路开着车，带着周周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手机有银行信息进来，周家老先生把钱给她打了过来。
周周只看了一眼，就把信息给删了。
等着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司机也没有下来帮周周拿轮椅。
还是周周一个人过去把轮椅搬下来的，她随后坐上轮椅，一路回了家。
看护已经做好了饭，过来给她开门，“我还刚要给你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周没什么胃口，她闻到了饭菜香，但还是直接转身朝着卧室那边去了，“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我有点累了，想要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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