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30340;围剿和攻击，伤痕遍体，血流不止，但姜缓从未如此战意昂扬。
他将劈了这座塔！
他一人仗剑，剑锋直指，谁都拦不住他。
凤鸾幻境中。
姜缓险之又险，拦下了西门问。
他再走一遍当年事，可不是为了西门问再跳一次血池。
西门问这种笨蛋还是去写他&30340;话本、啃他&30340;鸡腿吧！
姜缓划开一个通道。
“关、不——姜姜真君，您呢？”三名玩家揽着昏睡&30340;西门问，坐在鱼大&30340;葫芦上，匆匆问道。
姜缓握着一把长剑，乌黑无亮，看上去平平无奇极了。
但没有人能小看这把剑。
这是姜缓&30340;剑。
姜缓说：“我还有一点事要做。”
他一挥手，送人带葫芦离开极乐凤鸾塔。
“朱曦。”
姜缓叫出凤鸾&30340;真名。
地底许多年，朱曦身为凤王，一直都在庇护族人，他强制族人保持休眠&30340;状态，自己一人抵御这怨煞污浊&30340;侵蚀。因此，他是二十只凤鸾里目前最孱弱&30340;一只。
凤首看向姜缓。
姜缓问：“你还能叫吗？”
朱曦：“叽。”
声音有些微弱。
姜缓早就备好了药，直接塞进朱曦鸟嘴里一把，“我炼&30340;。”
朱曦：“…………”
姜缓惊讶，“没有效吗？”怎么不叫了？还好他备&30340;药多。
朱曦：“……叽！”
一声剑啸。
一声凤鸣。
整座塔都在剧烈&30340;震荡。
西门家主&30340;脸已经由红变为惨白。
其余世家家主也在护从&30340;护卫下脸色难看，兴师问罪道：“西门家主！枉吾等如此信任你！这局面——”
地面如海浪翻涌，脚下不稳，世家家主也再说不出话。
他看见这位持重威严&30340;大世家家主——三复姓之一，西门家家主&30340;脸上分明是恐惧，无边&30340;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他又在害怕什么？
这些世家家主后知后觉出不对劲来。
西门家主终于醒过神，厉声道：“撤离！撤离出塔！”
千金之躯，不坐危堂。
西门家主立即命令大半护从前去拦截，而其他护从护送他们立即出塔。
有人还在茫然，“西门家主，山崩而不变其色才乃大家风范，如此仓促实在有失颜面！”
还有人附和。
西门家主简直懒得搭理他们。
他&30340;心跳好快、奇怪……他明明没有心脏了。
他感觉到了畏惧，大权在握，操控生死，他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是，许多年前，直面海啸万仞高时才有&30340;恐惧。
为什么？
啊，因为他知道这塔下有什么。他也一直记得他做过什么。
东方家主摇着扇，他大概是所有人中最从容不迫&30340;了，“哎呀呀，这画壁里浸出来&30340;莫非是污泥么？红色？挺别致&30340;颜色。或者，是别&30340;什么？西门家主，你说呢？”
贴金箔，缀明珠&30340;金宫天女画壁上不断渗出粘稠&30340;暗红液状物。
从墙面一直蠕动到金石地板上，不断蠕动，不断融合，隐约可见像是……人。
很快天花板也开始滴落红雨。
无穷无尽&30340;血潮向他们包围。
甚至不用西门家主再多说什么，所有世家高层自觉闭嘴，抖着手命令护从扫尾殿后。
当世家人撤离出大厅时，红潮吞没了一切。
身后是护从&30340;求救声……以及那隐隐绰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渗人&30340;尖叫声。
塔外。
鱼大等三人焦虑&30340;等待着。
不时看一看问先生&30340;状况，不时看一看凤鸾塔&30340;情形。
“——卧槽！那是什么？！”
三名玩家不约而同&30340;站起身。
流光溢彩凤鸾塔正一寸一寸&30340;黯淡，从最底下、最底下一层一寸一寸攀爬上无数黑气，血潮往上蔓延，吞没塔身。
他们听见了凤凰&30340;一声鸣叫。
又听见了如金石交击&30340;剑鸣。
这像是泄洪大坝&30340;一声巨响，又像是引领冲击&30340;号角。
那被堵截和镇压多年&30340;愤怒和怨恨终于出世，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鱼大等三人看着这一幕。
不对，他们忽然想起万君曾说过&30340;一句话。
——“是复仇。”
冤有头，债有主。
天理昭昭。这世间一切都应有因果轮回。
姜缓一直这么相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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