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有些意识涣散，但他还强撑着看向对方。
“既，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一切，那能不能就当我认输了，放过我一马。”
他的内心深处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国家的王法可不是儿戏，没有人能撼动。
可想要挣扎求生，想要再见到妻子的他竟然弯下了自己一辈子不曾弯下的脊梁，求饶认输。
只为了换取那绝不可能获得的希望。
可此时的周添却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旁，微微欠身，将嘴递到马江河的耳旁。
“不，你不需要认输，我也不会放你一马。”
这话让老头浑身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戳破了。
也许是最后的希望，也许是坚信自己永远正确的那块傲骨。
刚才的他，就算是坐在冰冷的牢房里，双手被铐住，可依旧挺直腰杆，身上带着一股中气。
可现在这股中气已经消失了。
那股气势本来将他的肉体凡胎包上了一层铜墙铁壁。
可现在真正的马江河已经从那股修炼了几十年的气势中剥离出来，成了一具冒着泡，已经开始腐烂的躯壳。
但即使是这样，周添也没打算放过他。
“不需要认输，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因为有一件事你可能误会了。”
周添在他的耳旁一字一句的说道，口气极为冰冷。
“我可从来没说过，马坤的死和我无关。”
说完，他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着看向彻底呆住的马江河。
同时他竖起了自己的双手。
一手握拳，一手做掌。
拳头重重的撞击到了手掌上。
“嘭！”
周添用嘴模仿着爆炸声。
他的动作和声音让老头清晰的回忆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在西山当地巡捕房观看到的高速公路监控录像。
那辆自己儿子驾驶的车辆就像那拳头，撞上了比作手掌的高速路分叉口。
啊！！！
漫长的走廊里回荡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就像是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的野狼一般。
除了凄惨，这声音中还透露着十足的癫狂。
噗！
坐在椅子上的马江河用力喷出一口鲜血，把整个房间变成了布满红色繁星的天地。
这口血足足喷出了一米多远。
嘴角，胸口。
桌上，地上。到处都是这种炙热的红色液体。
可喷出鲜血的马江河没有晕倒，反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吼吼吼，呵呵呵……”
可才笑了几秒，却又开始用脑袋撞击桌面，砸的砰砰作响，同时还传来了鬼魅般的哭声。
“呜呜呜，呃呃呃，呜呜呜……”
不断地变化着行为和情感，就像是一台程序错乱的电脑一样。
这动静让其他牢房的犯人们全都是菊花一紧。
这得多大的罪过呀，把人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但造成这一切的周添已经连头都不回的走出了隔间。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快让卫生员去吧。”
“啊……哦，好的！”
那名站在15米外看着两人对话的锦衣卫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个周添到底是什么人，才几句话就把一个硬骨头给气吐血了，而且看现在的样子，好像还逼疯了！
光阴小说网